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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原无人区有多可怕「青海互助疫情最新情况」

时间:2023-12-11 08:16:05来源:

奔跑在可可西里的藏羚羊。 新华社发

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卓乃湖保护站,工作人员才文多杰在给藏羚羊幼仔喂奶。 新华社发

在青藏高原,每年5月开始,怀孕的母藏羚羊会陆续跋涉数百公里乃至上千公里,到产仔地分娩,到了7月,它们带着新生的羔羊返回栖息地。成群迁徙的藏羚羊,在高原的旷野奔跑,形成全球最壮观的有蹄类动物大迁徙景象之一。

历史纪录中,藏羚羊的数量曾超过百万只。但由于盗猎、人类活动等原因,这个古老的物种一度面临灭绝的危险。为保护藏羚羊,1988年国务院发布《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》,将藏羚羊确定为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,严禁非法猎捕。此外,政府还在藏羚羊重要分布区先后划建了多处自然保护区,并成立专门的保护管理机构和执法队伍。

2016年,反映全球生物多样性状况最具权威的指标《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》,将藏羚羊的受威胁程度从“濒危”降为“近危”。“近期青藏高原藏羚羊种群数量从7万头增加到30万头,‘万羊齐奔’的壮丽景象复现。”生态环境部部长黄润秋在8月18日举行的国务院新闻发布会上说。

面临威胁

昂贵的“沙图什”和猎枪下的藏羚羊

藏羚羊独特的身体构造,让其可以在条件恶劣的无人区生存,但它也因此受到来自人类的威胁。

由于世代生活在高原环境中,为抵挡酷寒,藏羚羊身体上生长有一层保暖性极好的绒毛。藏羚羊绒因为轻软、纤细、弹性好、保暖性极强,被称为“羊绒之王”。

在印度,藏羚羊绒被加工为一种叫“沙图什”的披肩,20世纪末,昂贵的“沙图什”被西方上流社会当作富贵的象征,一条披肩价格最高可达2万美金。

一条“沙图什”披肩,需要3-5只藏羚羊的绒毛,而制作“沙图什”所用的羊绒,主要靠盗猎获得。在交易中,一张藏羚羊皮的价格远不及成品披肩,仅有几百元人民币左右,但这仍引发了盗猎者对藏羚羊的屠杀。

盗猎者利用藏羚羊在繁殖期母羊集结成群的习性,大量对其进行捕杀。此时,许多小羊正孕育在母羊腹中,藏羚羊的种群繁衍受到极大威胁。根据中国有关部门查获的藏羚羊皮、绒数量和各有关单位在藏羚羊分布区发现的藏羚羊尸骸情况分析,在1980年至2005年的二十多年间,每年被盗猎的藏羚羊数量平均在两万头左右。

有关专家统计,1995年,中国藏羚羊数量曾断崖式下降到仅余5万-7.5万只。

除盗猎外,藏羚羊的种群生存还面临其他威胁。

2003年,中国科学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的一个科研项目团队发现,在藏羚羊的栖息地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内,由于放牧区域不断扩大,藏羚羊等野生动物的活动范围及生存空间日益缩小。

此外,由于气候变暖,18年前,可可西里保护区内已经出现了冰川加速融化,温度升高,湖泊水位明显上涨及大面积土地沙化,科学家认为,这种变化可能导致某些传染性疾病流行,使种群自然死亡率上升,还可能引起食物资源进一步减少,使野生动物间竞争加剧,种群数量下降。

拯救“精灵”

打击盗猎,建立自然保护区

近些年藏羚羊种群数量的增加,离不开过去四十多年中国政府各部门、环保机构、研究学者所作的努力。

1981年,中国加入《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》,政府随即严格禁止了一切贸易性出口藏羚羊及其产品的活动。

1988年,《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》颁布后,国务院批准发布《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》,将藏羚羊确定为中国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,严禁非法猎捕。

此外,为了保护藏羚羊和其它青藏高原特有的珍稀动物,中国先后成立多个自然保护区。1983年成立阿尔金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,1992年至2000年,羌塘自然保护区、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三江源自然保护区等先后成立。

一系列措施中,打击盗猎尤为关键,也危险重重。1992年,时任青海省治多县县委副书记的杰桑·索南达杰,创立了中国第一支武装反盗猎队伍——治多县西部工作委员会(别称野牦牛队),打响了反盗猎、反盗采的第一枪。

索南达杰曾12次进入可可西里无人区,亲自进行野外生态调查及以藏羚羊为主的环境生态保育工作,共计抓获非法持枪盗猎集团八伙人。1994年,他在与盗猎者的搏斗中牺牲。

多年来,为了打击非法捕杀藏羚羊的犯罪活动,地方政府投入大量人力财力。在西藏,羌塘及有藏羚羊分布的有关地、县、乡分别组建了保护区管理局、分局、管理站。据央视报道,从1999年到2003年,西藏用于保护藏羚羊的设施建设、配备的各种装备以及人员经费等累计投资达6000多万元;5年中,共破获藏羚羊盗猎案件346起,判刑18人。

今年9月,三江源国家公园长江源园区管委会可可西里管理处党委书记、主任、森林公安局政委布周表示,巡山是反盗猎最有力的措施,如今,保护区工作人员每年大规模巡山仍保持在12-15次。布周介绍,2009年后,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再没有听到盗猎的枪声。这十几年来,实现了盗猎案件“零发生”。

保护升级

救助藏羚羊幼仔,修建迁徙通道

由于反盗猎取得明显成效,目前藏羚羊保护工作的重点开始向实施数字化管理、科学保护、科学研究、科学检测和可持续发展的方向转移,布周在媒体采访中谈到。

近年来,藏羚羊保护区的工作人员探索出不少行之有效的手段,为藏羚羊的产仔和迁徙保驾护航。在可可西里索南达杰保护站的野生动物救助中心,巡山队员们负责照料与羊群走失或失去“妈妈”的藏羚羊幼崽。等到藏羚羊幼崽长大,队员们对其进行野外适应训练后,就把它们放归自然。据新华社报道,从2002年到今年7月,救助中心已经累计救助各类野生动物600多只,放归藏羚羊50余只。

此外,青藏高原的基础设施建设也充分把藏羚羊等野生动物的生活习性、迁徙规律考虑在内。

据青藏铁路建设总指挥部指挥长黄弟福介绍,在青藏铁路设计时,为了不影响野生动物的生活和迁徙,对于穿越可可西里、羌塘等自然保护区的铁路线,尽可能采取了绕避的方案。同时,根据沿线野生动物的生活习性、迁徙规律等,在相应的地段设置了野生动物通道,以保障野生动物的正常生活、迁徙和繁衍。

建设完成后,青藏铁路共设置野生动物通道33处,有桥梁下方、隧道上方及缓坡平交3种形式。

从2003年青藏铁路修建之初,陕西省动物研究所(西北濒危动物研究所)研究员吴晓民和其团队就开始跟踪监测、评估青藏铁路建设与运营对藏羚羊的影响。吴晓民告诉南都记者,在青藏铁路建设初期,藏羚羊对野生动物通道不熟悉,比较警惕,基本要在附近徘徊两三天才能通过。他说“大多数野生动物通道在桥梁下方,藏羚羊天性怯懦、机警,由于它们从没见过桥梁,会因为害怕桥洞下的阴影而不敢通过。”跟踪观察几年后,吴晓民团队发现,度过适应期后,藏羚羊仍会在通道前短暂停留。

专家建议

减少人为因素对藏羚羊的干扰

随着对藏羚羊研究的深入,吴晓民还发现这些年随着对藏羚羊保护工作的加强、人们保护意识的提高,藏羚羊对人的防范心理减弱了。他记得,刚开始藏羚羊和研究人员的警戒距离有2千米左右,那时,一旦发现有人试图接近,藏羚羊就会飞奔而去。“现在藏羚羊逐渐不再那么怕人了,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。”吴晓民说。

谈及对今后藏羚羊保护工作的建议,吴晓民认为,西藏羌塘,青海可可西里、三江源,新疆阿尔金山四大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之间可以联合青海、西藏、新疆等藏羚羊分布区相关林草保护部门,定期进行科学巡护,完善野生动物保护管理制度,并对藏羚羊种群活动实施监测。此外,应进一步强化星空地、红外相机、无人机监测及大数据综合分析处理等技术,在藏羚羊种群动态监测及栖息地生态环境监测方面的应用。

他还注意到,道路、城镇的扩建,畜牧业的发展,网围栏的蔓延仍在进一步减小藏羚羊的栖息地面积,因此,仍要进一步减少人为因素对藏羚羊的干扰。

到今年,吴晓民已经研究藏羚羊20年,在他眼中,藏羚羊机敏、团结,毫无悬念地惹人喜爱,无愧于“高原精灵”的称号。他还清楚地记得,十年前,他和研究团队拍摄藏羚羊在卓乃湖产仔地的活动时,曾拍摄到一只藏羚羊妈妈,它的幼崽出生后未能成活,当羊群离开产仔地时,母羊在无法动弹的小羊周围徘徊,不愿离去,两次走远后又回到原地,最后一次,母羊跪倒在小羊尸体旁,与它告别。吴晓民说,现场看到这个画面的人,无不动容落泪。

另一个让吴晓民无法忘怀的画面是成千上万的藏羚羊在高原上齐奔,场面壮观之极。“远远看着藏羚羊群跑来,听着它们的喘息声,感觉天地之间只有它们。”吴晓民说。

时间线

1981年,中国加入《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》,严格禁止一切贸易性出口藏羚羊及其产品的活动。

1983年成立阿尔金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。

1988年,《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》颁布,将藏羚羊确定为中国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,严禁非法猎捕。

1992年,时任青海省治多县县委副书记的杰桑·索南达杰,创立了中国第一支武装反盗猎队伍——治多县西部工作委员会(别称野牦牛队),打响了反盗猎、反盗采的第一枪。

1992年至2000年,羌塘自然保护区、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三江源自然保护区等先后成立。

2016年,《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》将藏羚羊的受威胁程度从“濒危”降为“近危”。

声音

在青藏铁路设计时,为了不影响野生动物的生活和迁徙,对于穿越可可西里、羌塘等自然保护区的铁路线,尽可能采取了绕避的方案。同时,根据沿线野生动物的生活习性、迁徙规律等,在相应的地段设置了野生动物通道,以保障野生动物的正常生活、迁徙和繁衍。——青藏铁路建设总指挥部指挥长黄弟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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